“毕业典礼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近在咫尺的吐息摩擦着我的左耳。
涌入鼻腔的气味,香甜得让人沉溺,在我的脸颊即将泛红的瞬间她则是坏心的立刻离开了眼前,手却没有丝毫松开领带的样子。
“别闹了……”
我的抱怨似乎又触到了她的愉悦,在嘴角弧度再现的同时她便又抓紧了我的领口。她那总在人前装作小鸟依人模样的身高,此刻就让我低头的视线不得不被她胸前尤物所吸引——那似乎随时要发出悲鸣的白衬衫在日光下隐约能见的颜色不禁又让我撇过了脸。
“是黑色的那件哟?”
“这种事不需要告诉我啊!”
她并不打算放过我的窘迫,紧贴在胸口的柔软以及那似乎要把我衬衫穿透的指尖力度,就仿佛我是她的猎物一般已经无处可逃。红唇的微勾与那双翠绿的眼眸流露出笑意后便在眼前一闪而过,感知除了她发丝的柠檬香气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认识。
来影无踪,很符合她的风格。
我可以在这里耗到典礼结束,医务室的常驻人员不可能远离这里太久。那种学生喜闻乐见的医务室大姐姐老师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她刚刚已经蹦蹦跳跳的奔向了操场——然后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堆因为兴奋而留下的脚印裂缝。
或许是已经习以为常,不,这种情况应该说我常识也多少也变得不正常了吧。我苦笑着拉开窗户,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棒棒糖含在嘴中。研究表明,男性似乎对于糖的味道异常敏感。不过让那甜味在味蕾上肆意也不过是去压制头脑对于尼古丁的需求,动作上还是习惯着去用捏住塑料棒,然后再长叹一口气。
三月了啊,确实又到了这个时候了。
我在这个窗前看了一年又一年,工作第一年的时候把她送出学校,没想到现在又要被她捉弄到无法自拔。
依靠在窗户边的惬意终究还是化作了她的武器,先是猝不及防的被樱花瓣糊住眼睛,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柔软尤物将面部的触感全部剥夺。很显然,她又从毕业典礼上溜号,从窗户外趁我不注意袭击了我。
“你这样的,可是会被评价为痴女的。”
“这种气氛下说这种词,你真的很没常识啊毒舌男。”
“实话实说……好了我认错。”
看着她一脸哂笑的要将窗户旁边金属排水管扯下来的情况,考虑到本周麻烦校工次数的我立刻选择投降。恶作剧的得逞似乎也没有缓解她无聊的心绪,但就好像是要营造那种二人同依一个窗户的浪漫场景一样,漂浮在空中的她灵巧在的转身,然后背靠这窗户坐在台子上。
“我给你拿个报纸?我可从来没扫过外面的台子。”
“你怎么不早说——才怪,早在你意识到之前我就擦干净了。”
一如既往的恶劣性格,不过我并不讨厌。她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得炉火纯青,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学着像个坏女人一样去玩弄我的心弦,与记忆中那初次相遇的娇羞模样已然完全无法对应上。
“一直在这里偷懒可以吗?一会校长让你干活的话可是找不到人啊。”
“没事,听着呢~”她指了指耳朵,又不知道舔着从哪里拿来的棒棒糖。灵巧的粉红小舌将她的唾液包裹住糖球的全身,反倒在这粉樱飞舞的纯情春天,营造出了色情的意味。
“你就不能有个好好吃棒棒糖的样子吗?”
“你就没注意到你嘴里的东西没了?”
“哎?”
确实没注意,我甚至连她夺走的刹那我都没有反应。耸耸肩然后摊手,正打算和往常一样斥责她这样容易传播病菌的时候,口腔里的圆滑触感又猛地咯了牙齿。
“唔……”
“如何,人家的味道也不错吧?”
“……”
理智在荷尔蒙的威压下甘拜下风,大脑指挥着嘴颤动了好久,理智也才发现似乎也没法说什么——接吻时唾液交换大概要比这种时候要多得多。我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体会不到情调是男性的问题,导致有自知之明的我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抱怨的话语。
“啧”她瞥了我一眼,随即嫌弃的扭过头去“又把自己说得似乎很懂情调一样,我可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在白色情人节回礼的时候掏出了一袋子巧克力让女方选。”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干脆就全都买了。”
“那我费心费劲的给你做巧克力干什么呀!”
她的指尖勾住了我的衣领,稍一用力就又变回了她的鼻息能够窜入我的感知的距离。
“老师,您还不打算接受吗?我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所以……”
她扭动腰肢,白丝束缚的长腿交错着从窗户的另一侧翻越过来。高挑的双腿在此刻成为了困住我的牢笼,在我身后交错的小腿微微用力,便已经把“瘦弱”的我推到她的身前。坐在窗台的她终于开始享受这种俯视我的感觉——被轻拽住的领带和腰间柔软的腿肚禁锢着我无法后退半步,倘若使用蛮力,我的颈部和腰间必会享受她的“爱抚”套餐。只是面前这快要挣脱纽扣束缚的圆润尤物,生存的本能总会想起那天从幸福到痛苦的完整过程。
“哦呀哦呀~想起来了嘛老师?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我可是昨天把线拆松了哦,是不是能让你想起那天的事情呀?”
她故作纯情的摆出了副怀念的架势,只是那纤指点着下巴,侧头微笑的她却总是在我的眼前闪过了她穿校服时的模样——
“等会,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试着伸手去拽下的她的袖口,捏起纯白前瞬间的那一阵微风让我确信了判断。
“你是不是,捉弄我很开心?”
“没有啦,只是老师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挺怀念人家还是学生时候的样子。人家自然就满足你啦!”
“好好说话。”
“老师那副单纯的样子特别想要捉弄。”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还拿起不知从哪拿来的镜子,去给我看自己那副窘迫的模样。只是意识被吸引过去的毫秒,环过腰间的手臂就已经施加上力量让我的背部深深感受了下她的柔软。
袖口又变成了那件熟悉校服的颜色。
“我说你啊,虽然我知道你速度很快,但是那还是要跑的啊……你就不累吗?”
“捉弄得挺开心的,再者说了,谁叫你当时不给我你的纽扣……”
似乎那个春天的事情依然还让她耿耿于怀。
“你还好意思的说,当着全校的面朝我要,我也没法给不是吗?”
“……”
她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大胆,背部的揉搓感又加重了些。
“不过也没必要了吧,原本那个纽扣的意义的就是什么‘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对你来说没什么必要吧。”
“因为,很不公平呀……”
她的低语似乎有了些沮丧,然而手臂的力量却继续限制我身体的转动,就像是——
“不准回头,看我……”
“你都快贴在背上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听闻我的抱怨,背部的挤压反而变本加厉。
“很不公平,就是很不公平!明明老师那副样子我都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但是……我,都没法让老师感受到心跳的……”
“啊,那是自然。谁叫你要是放松警惕,别说这颗星球了,就是太阳系都会被震碎吧!”
“我在和老师你说正事呐!”
“痛痛痛痛痛——”
力量骤然消减,被领带系住的脖颈的却陡然被下拉,最后却是以嘴唇上的温热作为了结尾。
被堵住的嘴一句话也说出不出,牙齿则被舌尖轻易的顶开,扫荡一般的再度去主导我的身体。这粗暴的表达从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她学生时就是用这幅乖乖女的温顺模样混进了我的这小小领地,犹如女神般横扫开一切阻碍之后将我紧攥在手心之中。
我那直白的毒舌,也不过是给她些“我还能反抗她”的乐趣罢了。
只是这欢愉也结束得突兀,她猛地将我推开然后消失在窗口。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拉开了医务室的门,将学生搀扶进来。包扎伤口,诊断病症的轻柔,和刚刚压制我去占据行为主导的霸道,就如同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一般近在咫尺却相差甚远。
我或许,正是爱上了她的那副反差。
“老师,能把柜子里的那袋葡萄糖拿来吗?”
“别使唤我。”
话虽这么说,我的本能却想去遵从这份爱意。淡粉的花瓣在窗外飞舞,每当此时我都会想起数年前的那个毕业之日,她怀抱着毕业证书,娇红染满了双颊,脚底却将那石板地面蹂躏得裂缝四散。
“老师,请您和我交往。”
一切似乎都是从那个散漫樱花的初春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