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蒂亚的墓地在西境耶拉镇,原反抗军驻地上修建,由著名设计师拉尔金设计,耗时三年才建成。墓穴由贵重的大理石制成,四壁刻有娜蒂亚在法庭上最后那段关于自由平等梦想的著名演讲全文。正中是她的棺椁,墓碑上刻着护国公克伦威尔的告别词:“再见了,弗雷姆人的英雄。”
除了娜蒂亚的坟墓,这座墓园内还耸立着一座高达三十米的花岗岩方尖塔,这是王国内最大的弗雷姆反抗军纪念碑。塔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刻有死难者的姓名,纪念弗雷姆人那段持续近百年的抗争史。
“说来也好笑,娜蒂亚当初可是作为叛国者被处死的,”菈妮面对着墓碑前常年不灭的火把与新鲜的花束,背对着约瑟芬吐槽,“我还非常清楚记得,她被处死的那天,尸体由两名卫兵拖拽上板车,草草掩埋在首都郊外的一座没有标记的坟墓中,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几度改迁之后,竟然拥有了如此富丽堂皇的墓地。”
“约瑟芬,你知道么?”菈妮抚摸着组成坟墓的大理石,石板被技艺高超的工匠精细抛光,像少女的肌肤一般细嫩柔滑,“娜蒂亚她一辈子所获得过的财富,恐怕还买不起这样一块昂贵的石料呢!真是讽刺。”
约瑟芬静静的站着自己老师身后,听着老师述说着过去的故事。
“只能说还好弗雷姆人真的足够争气,西境学院成立后强大的魔女辈出,成为王国军事力量的重要一环,也就让娜蒂亚死后的地位水涨船高。”夜晚的风有点冷,吹在肌肤上冰凉冰凉的,菈妮紧了紧背后披着的残破军大衣。
“也不能这么说,贵族们能这样不惜血本,争先恐后为娜蒂亚小姐修墓,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老师您。”约瑟芬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大家都知道,她是禁忌魔女的爱侣。老师不贪财,不恋权,行踪飘忽不定,这恐怕是唯一一种能给你留下好感的方式了。”
“你说的对,贵族就喜欢搞这一套,把如何腐化一个人研究到了极致。”菈妮认同了自己学生的观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娜蒂亚已经死了,成为了无害的神像,可以任由他人摆弄。”
“老师...... ”约瑟芬注视菈妮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的背影,显得愈发孤独寂寞清冷。
“贵族们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我,每天都在祈祷我早日死于非命。可真要是哪天我死了,那些丑陋的家伙一定会争先恐后帮我风光大葬吧?不只是他们,连我的学生们也全是这样。别看现在一个个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死后肯定会把我像圣徒一样供奉起来,好表明她才是我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从不信教。”
“不是这样的,”约瑟芬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老师并不高大的身躯,“我是真心把老师您当成一生的信仰。”
“人是会变的,约瑟芬。”菈妮的声音寂凉,如同这黎明前的寒夜,“我见过太多的人,初始一腔热血,而后无数次被现实所击倒,最后杀死了过去的自己,失去灵魂的躯体溶解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那是别人,我是绝对不会背叛老师的。”约瑟芬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如果哪天老师死了,我一定会陪你一起死。”
“没有必要这样矫情,约瑟芬,我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菈妮挣脱了约瑟芬的手臂,“我从提笔在日记本上写下第一个名字就明白,走上这条道路,此生只会和死亡相伴,注定是一场悲剧。”
“有没有想过停下来呢?老师,现在应该还有脱身的机会。”约瑟芬知道自己难以撼动老师的意志,但是依然怀有一丝期待的提出自己建议。
“脱身的机会么?娜蒂亚被捕的那个夜晚,我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呢。”菈妮露出怀念的表情,回想起与娜蒂亚最后的相拥,尖酸而刻薄的骂道,“她是个笨蛋,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停顿了几秒,菈妮补充道,“很不幸,我也是。”
举起自己的右手,拔出腰间那柄古朴的迅捷剑,剑锋指向漫天的星空,菈妮对自己学生说出了决绝的话语,“在黎明到来之前,为了驱散黑暗,必须有人点燃自己,照亮前进的道路。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另一边,波莉娜与埃莉萨一人骑着一匹马,并排走在通往沃里斯镇,斑驳不堪的国道上。
沃里斯是位于王国西南部的一个镇子。按照新模范军提供的资料介绍,这是一片民风淳朴,富饶祥和的土地。城镇附近有一系列从动向西走向的小山脊,风化使得山脊之间形成了沟谷,边上还有一条河道穿沿而过,是很适合农业与花卉种植,有“王国花园”的美誉。
“真是烦死了,母亲大人这是发什么疯?”一路走来,本来还四处张望的波莉娜感觉自己越来越烦躁,她毫无形象的怂着脑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唠唠叨叨的抱怨,“凭什么我一个学院一年级新生,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就要被抓来这鬼地方调查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家族的陈年旧事。”
“在外面要称呼母亲大人为布露妮娅老师,我愚蠢的妹妹,”埃莉萨用自己蓝色与金色的异瞳看着波莉娜,“还不是因为你刚入学第一天就傻乎乎的暴露了自己高阶魔女的身份么?既然要享受权利,就必须承担义务。”
“我不管,我不管,”波莉娜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这个麻烦事儿就交给姐姐你处理了,难得出来一趟,我要好好的玩耍一番。”
没等埃莉萨回答,只见波莉娜咬牙切齿,猛的一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三下两下窜进了分岔小路的林子里,跑得没有踪影。
埃莉萨默默的看着波莉娜拍马离开,自己依然保持着匀速骑马走在通往镇子的大路上。在她视野之内,本该恬静的村庄燃烧着熊熊烈火,本该青翠的山林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焦土,本该布满花卉的花田满是狼藉,本该是良田的土地一片荒芜。国道上,一个正常的行人都没有,有的只剩下骨瘦如柴、目光呆滞的难民乞丐与随处可见的尸骨。
“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差事儿。”埃莉萨苦笑着吐槽。
这个时候,一辆纹着精细的新模范军军徽,装饰着近百片金箔作为装饰的豪华马车在身穿西装革履的车夫架势下,从前方疾驰而来,不一会就到了埃莉萨身边。
掀起窗帘,一位气质优雅身材高挑又不失英气,身穿被金色流苏妆点的新模范军军服,胸口佩戴了六七块勋章的女士从车内探出头来,用富含魔力的蓝色眼睛端详着埃莉萨,“这是埃莉萨学妹么?我是玛蒂尔达,布露妮娅老师以前的学生。”
“玛蒂尔达学姐好,”埃莉萨骑在马上,左手扶胸,右手脱帽,身体稍微前躬对车内的女人行礼,“妈妈曾经多次提起过你,给我和妹妹讲起那些战场上共同奋战的经历。母亲大人说,你曾经是她最信赖的姐妹之一。”
“布露妮娅老师谬赞了,我只是勉强尽到了自己身为新模范军一员的职责,”玛蒂尔达谦虚的回答,“对了,波莉娜学妹呢,不是说她和你一起过来视察么?”
“她呀,一出学院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瞎溜达去了,估计这会儿还在西境胡闹呢。”埃莉萨面不改色,自然轻松的回答。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当年也是这样,每次都让老师抓狂。” 玛蒂尔达侃侃而谈,说了很多自己与老师相处的趣事儿。
寒暄了一阵子,埃莉萨向玛蒂尔达打听,“我一路走来,感觉有些不太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有用得着的地方学姐尽管开口,学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诸事不利,”玛蒂尔达用悲痛扼腕的语气回答,“当年这里是守旧派的领地,处处与护国公阁下作对,好不容易肃清了主要人员,剩余顽固分子四散而逃,成了盗匪。剿了几次,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也怪当年想要除恶务尽,如果手段缓和些,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埃莉萨安慰道,“世事艰难,哪有什么都能考虑周全。”
“也对,”玛蒂尔达走下马车,用灵巧的动作攀上埃莉萨的马匹,从背后搂住女孩的娇躯,接过缰绳,“不聊这些烦心事儿了,既然来到了学姐的地盘,学姐我就带你好好玩玩,驾!”
另一边,波莉娜对着手镜看了几遍,对自己的伪装十分满意。此时她把之前的女式军装扔进了马背上的皮箱,换上了一套预先准备好的绅士西装,把自己伪装成一名年轻的男性贵族。
平胸真的太好了!波莉娜先是觉得庆幸,很快又感到有些失落。想到哥哥波伦拿的性趣,如果可以,还是胸部丰满点好。
沿着小路来到沃里斯镇内,波莉娜骑着马漫无目的前行,直到她看到一间挂着红、白、蓝三色饰带作为标志,除此之外毫无特色的旅店,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走了进去——这家店的名字叫“科林斯”。
当波莉娜穿着贵族的衣服走进酒店的时候,里面抽烟、喝酒、玩耍、谈笑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的看着她。被在场所有人注视的波莉娜丝毫不怯场,反而像回到家一样自然的打开了自己胸口的怀表,怀表内侧的颜色也是红、白、蓝三色。
“敬这位远道而来的先生,”一个夹着单边圆眼镜的绅士一只手举起酒杯,一只手伸入怀中,不动声色望向波莉娜。
波莉娜问老板要来一杯酒,用低沉但是清晰的声音回答,“敬自由、平等、博爱。”
现成的气氛瞬间欢快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招呼着这位新来的“贵族”,轮流给波莉娜敬酒。当轮到刚刚那位绅士的时候,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让-雅克,很高兴认识你。”
让-雅克贴着波莉娜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欢迎你的到来,魔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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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西境学院,处刑室。
“波莉娜那个小妮子肯定是故意的!”波伦拿对自己的妹妹恨得咬牙切齿。
波伦拿现在学校的风评,只能说是臭名昭著。与他相比,地狱中的淫欲魅魔都没他离谱,脚踏三四条船的花花公子也算是本分老实人了。根据在校女生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称,波伦拿已经花心到一种丧心病狂的境界,只要被他注视过一段时间的女生,就有可能怀孕——最离谱的是,这种毫无逻辑的理论竟然还真在校园内广为流传,拥有众多信众。
于是,倒霉的波伦拿经由校学生会一致同意,发配到校园处刑室内,担任爹不疼娘不爱的学生会风纪处刑官——这可是妥妥的倒霉差事,活多、任务重、形象差还捞不到什么补贴。
西境学院的处刑室其实就是原来德拉库总督府中用来屠宰肉畜的私密包间,伯爵倒台之后,学院管理层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地板上加装了便于清洗的带排水凹槽地砖后,便直接交由学校学生会,作为日常违规处刑的场所使用。
作为学院内部的处刑室,自然不能使用类似铁处女、锯刑台、裂脑器、凯瑟琳轮一类过分血腥的方式执行学生的死刑。但是哪怕去除掉了这些残酷且不适宜学校的处刑具,房间内的传统刑具还是有十余具之多,包括一座门框式的小型绞架、螺旋绞刑使用的装有金属链和转动杆的特制座椅、用来调配各种致命毒药的药剂台、淋满沥青和松脂的火刑柱、用来执行钉刑的橡木十字,以及为了适应新时代而特别加入的枪决专用的木头刑柱等等。
当然,最经典的斩首用刑具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屋子最中央就有一个布满斩痕,已经反复使用过很多次的斩首木砧,左右两侧各有一排用来摆放各类刀剑、斧头的武器架子。除此之外,为了满足部分学生的需求,除了传统斩首,处刑室内还专门安放了一台可供受刑人躺卧,支架超过四米的大型断头台。
如此之多的处刑道具,交给波伦拿一个人负责打理,校学生会实在是缺了大德。光每周清洗一遍,都要花费非常之久的时间,更不用说很多设备还要上油保养,实在是麻烦透了。
“哼!要是哪天学生会的这帮混蛋落到我的手里,一定让你们好看!”一边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一边老老实实清理设备。
现在波莉娜、埃莉萨以及母亲都在执行任务,校内没有了靠山的波伦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咯吱一声,处刑室的门打开了,两个身穿执法队制服,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姊妹压着一个女学生进来,“二年级学生苏菲,因在寝室内查出大量违禁书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两位执法官姐妹趾高气昂的宣布完结果后,把押送的少女往波伦拿怀中一推,便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首先引起波伦拿注意的,是女孩子两条长长的披肩双马尾辫子,柔顺的发辫一直垂落到腰部;紧接着注意到的是少女额前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刘海,还有刘海下面那如夜空般漆黑的眼眸;再接着注意到的,是少女那身穿蓝色女士西装校服的修长身姿以及严格按照校规要求,及膝半裙与白色长袜之间若隐若现的美丽肌肤,组成了能让无数男生感到诱惑的“绝对领域”。
这是一个很文静,很典雅,略显柔弱中又带点书卷气息的女孩子。
“很遗憾在这里见到你,苏菲学姐。”波伦拿牵着少女被绑在身前的双手,引导她顺着台阶走进处刑室,“请跟我来。”
苏菲学姐点了点头,很顺从的任由波伦拿牵着走进了自己的死亡之地,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一切都那么的安静。感觉到女孩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波伦拿拿出一把短剑,割开了捆绑少女的绳索,解开了束缚。
“没想到苏菲学姐竟然会看那些色色的书籍,”波伦拿并不急着完成处刑,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哪有!”苏菲面颊泛起了两末娇艳红晕,刚刚解除束缚的手掌有些害羞的藏在自己屁股后面,纤细骨感的手指不自觉的搓揉着自己衣角,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只悄悄从洞穴中探出脑袋的小仓鼠。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书籍啦......”苏菲轻轻摇头,两条马尾辫子随着脑袋的动作,像缎带一样左右摆动。
真是可爱!波伦拿带着坏心眼,用夸张的语气追问道,“难道是......”
“不是!不是那些......不正经的.......”虽然不知道波伦拿准备说些什么,苏菲总觉得会是一些非常糟糕的东西,连忙先否认了再说。
“是《爱弥儿》、《社会契约论》与《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啦。”苏菲不等波伦拿继续逼问,自暴自弃的一股脑儿把事情全部讲了出来,“今天寝室查房,我被搜出了这些。”
“这些东西会违禁吗?”没认真看过校规的波伦拿有些惊讶,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母亲大人书桌上就摆放着这些书籍,妹妹波莉娜也完整阅读过。
“当然违禁啊,不止学院内,王国高等法院与大主教都签发过禁止令呀!”苏菲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波伦拿。
“哦,”波伦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等波莉娜回来,一定要好好警告这小妮子,别稀里糊涂的丢了脑袋。
利用这个空隙,苏菲把脸凑了过来,仔细端详自己的处刑人,脑袋灵光一闪,用恶作剧的声音试探,“你不会也看过这些吧?”
“没,没有!”遭遇偷袭的波伦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否认,还想编个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却发现苏菲用看透人心的双眸盯着自己眼睛,瞬间败下阵来,“只看过一点点啦。”
“别紧张,别担心,死人是不会告密的。”苏菲用山间清泉般清澈的声音安抚自己的处刑人,“处刑室就我们两个人,我一个弱女子肯定逃不出你的魔爪的。”
“也对,”波伦拿放松了下来,耸了耸肩膀。
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苏菲和波伦拿两人的心理距离在短时间内拉进了不少,“那么你觉得,这些书籍有道理么?”
“只能说很有意思,对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的研究、对自然与文明对立的探讨以及自由和平等理想的追求,都很有进步意义。”波伦拿停顿了一下,“但是思想再进步始终只是思想,代替不了火枪和大炮。更何况现在世界上还多了魔女,有些想法想要落地,怕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是啊,魔女是一道坎,”苏菲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波伦拿突然用力拉住了少女的手腕,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蓝色的药剂。
微光,这是现代魔女的源头,一种来自皇室秘闻,最初为弗雷姆人肉畜所开发,最终却被广泛运用到了魔女培养上的药剂。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微光的生产渠道一直被新模范军严格控制着。
“苏菲学姐,你想要尝试服下这瓶药剂么?”波伦拿认真的询问。
苏菲眼中闪烁出希望的光彩,但是很快就思索清楚利弊,眉头一皱,带着一脸的决然拒绝了波伦拿的提议。
“学院由近十位高阶魔女以及更多的普通魔女驻守,周围还驻扎着新模范军的两个骑兵连队,除非我能立刻获得禁忌魔女那种程度的力量,否则哪怕蜕变成功,也绝无侥幸生还的可能性。”
苏菲有些消瘦,看上去只是一位弱不禁风的普通少女,却在关键时候坚韧而果决,拒绝了仅有的生还机会,“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药剂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有道理,”波伦拿认同了苏菲的判断,并把接下来选择的权利交给苏菲,“木砧、断头台、绞刑架,学姐你想用哪一个?”
苏菲直接略过了绞刑架与绞刑椅,看上去对这两种处刑方式毫无兴趣,但是在木砧和断头台之中,目光来回晃悠,犹豫了很久。纠结了有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少女的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那座布满斩痕,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殒命的木砧与闪烁着寒光的斧头上。
王国历史上有无数艳名远扬的公主,皇后,贵族都是在斩首木砧划上生命的句号,献出自己的头颅。这种高贵而优雅,富有历史韵味的处刑方式对于学院的学生来说自然也就有着莫大的吸引了。
“我可以用这个吗?”苏菲学姐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在看到波伦拿点头后,又有些不信任的追问,“你的斧头斩首技术怎么样,砍过多少个女孩子的脑袋?我听室友说,如果刽子手经验不足,很容易导致行刑事故,发生拙劣斩首。”
苏菲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听说刽子手有时候会把斧子砍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有时候砍到了脖子但是力气不够大,受刑人的命运就会无比凄凉。万一没有一斧头断头,要补第二斧,挨斧子的女孩子的痛苦就会大到难以忍受了。”
“放心放心,我专业的,经验丰富!”波伦拿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保证手起斧落,只需要一次挥击,斧头轻吻一下学姐娇嫩的脖子,小脑袋瓜子就滚落进首级筐里。斩首后大脑会因为缺氧失去意识,只会觉得蚊子叮了一口,几乎不会感到疼痛,很轻松就结束了。”
虽然有安慰的元素,波伦拿的话语却不完全是假话。即使这次还是他的第一次处刑,不过同类的死刑游戏,他和妹妹已经玩过了很多次。波莉娜总是喜欢扮演公主、贵妇、修女、盗贼、甚至无辜的平民百姓,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波伦拿押赴“刑场”,斩首处决——当然玩得最多的还是以革命者的身份丢掉脑袋。
和小孩子过家家那种情景剧不同,波伦拿与波莉娜平时玩的都是真家伙,每次都要真真切切的插入小穴,才算是“刑前安慰”。而处刑也不需要任何魔术道具,就是实实在在用刽子手的处刑斧与断头台去砍妹妹脑袋。
不得不说,波莉娜的魔女能力真的特别适合玩这种心惊肉跳的处刑游戏,她总能将丝线布置在几乎贴近脖子的位置,在最后一刻才阻止刀刃落下。
最开始,波莉娜出于安全考虑,还会使用缎带作为安全绳;到后来,觉得太碍眼的她干脆将缎带换成了几乎看不见的透明鱼线,保证了两人完全拟真的处刑体验。
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实际上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波伦拿也能自豪的说自己处刑经验丰富,还不算随口胡说。
“那就拜托你了,”苏菲学姐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看着波伦拿信心满满,也就认同了他的决定。
死亡将近,现在的苏菲已经浑身燥热,情欲高涨,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学姐主动吻住了波伦拿的嘴唇,粉色的香舌探入波伦拿的口腔,和自己刽子手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舌头与舌头间的触感有些粗糙,但是相互的吮吸却更加能点燃两人心中的火焰。
苏菲是那样的可口,是那样的娇弱,是那样的妩媚,是那样的文静,是那样的适合被毁灭。
波伦拿像一头躁动的野兽,将学姐扑倒在处刑室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贪婪而粗暴的将圆润的乳房搓揉成各种奇怪的形状。乳房传来的疼痛感让苏菲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不再任由波伦拿为所欲为,而是结束了长吻,拉开了男人的裤链。
“这就是传闻中征服了波莉娜小姐的那根魔物么?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啊。”苏菲刻意装作不屑的嘲讽到,但是羞答答的绯红还是暴露了她的青涩。
“有没有那么了不起,你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在做爱方面,波伦拿经验可比苏菲丰富太多了。他轻车熟路的引导着学姐张开樱桃小嘴,像操控方向盘一样抓住她两条马尾辫子,逼迫她吞下高耸肉棒——说是逼迫其实有点过了,虽然嘴上还在逞强,苏菲学姐的身体行动却顺从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与时不时想着整点小花活的波莉娜不同,苏菲是真正的全心全意,尽最大的努力在侍奉自己的刽子手。她努力张大自己的红唇,让波伦拿的生殖器官能够一直插入到喉咙位置,这种深喉的体验非常特别,征服感拉满。
闷哼一声,波伦拿将白色的浊液射入了学姐的喉咙,在拔出的途中,又刻意将一些液体浇撒在少女的脸颊、头发、脖子、胸口与校服衣领上。
“腥腥的臭臭的,一点都不好喝。”苏菲嘴上不老实,行动上依然努力将口中的精液吞咽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吐槽道,“真不知道波莉娜小姐为啥会喜欢这种东西。”
“跪下,”波伦拿也不与苏菲争辩,只是隔着裙子拍拍她俏挺的臀部,示意她做好受刑的准备。
生死关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苏菲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靠自己的意志走到了死亡之地,双腿分开,双手紧紧扣住木砧,将脖子卡进布满密密麻麻斩痕的凹槽之中,撅起屁股,等待着最后的临幸。
“做得很好,学姐。”
波伦拿将一个装满干净新鲜稻草的筐子放到了她的身前,安抚性的摸了摸她前额的刘海,走到她身后,撩起校服半裙的裙摆,双手抓起少女贴身的内裤,用力将它撕成一片片碎布,让完全粉嫩的花蕊与洁白的大腿根部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
“真是粗暴......也不知道留下内裤来做个纪念。”
苏菲一边酸味十足的嘟囔,一边更加努力的分开双腿,将盈盈水色的私处完全展示给自己的处刑人欣赏。
波伦拿没有直接攻城拔寨,而是俯下身子,用舌头先从她的大腿根部开始亲,从她的大阴唇外侧大腿根部的骑缝处,由下自上轻舔至她的髋骨部位。当苏菲渐入佳境的时候,波伦拿的舌头才主动探入花蕊之中,品味少女体液的味道......
“想要......想要......”苏菲嘴巴发出满是色气的喘息。
波伦拿故意收回了舌头,嘴巴轻轻对着少女阴部吹气,“说清楚一点,苏菲学姐,你想要什么?”
“想要......想要学弟你的肉棒。”
苏菲害羞到脸都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了,但是欲望的火焰迫使她说出自己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话语。
“这样就对了,就让我满足一下学姐涩涩的临终遗愿吧。”
波伦拿将阳具在苏菲已经完全湿透的花园上蹭了蹭,慢慢的插入,当遇到阻碍的时候,先是停顿了一小会,而后猛地用力一挺,突破了阻碍。
“痛!好痛!”
苏菲发出了疼痛的悲鸣。她的体质是非常敏感的那种,处女的鲜血顺着白嫩的大腿流淌到处刑室的地板上,刚刚开苞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将指甲扣入木砧侧面,给硬木留下深深的刮痕。少女反应激烈程度甚至超出了波伦拿的预期,只得暂时停下了动作,感受阴道对他阳具的紧箍带来的刺激。
“好些了么。”波伦拿谨慎的询问,双手不停挑逗少女身体的敏感点,刺激她阴部分泌更多液体来减少疼痛感。
“好多了,可以继续了。”
苏菲的脸颊已经羞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很对不起波伦拿的错事一样,将玉项紧紧的贴着木砧凹槽,不敢回头看自己的处刑官。
先是用阴茎再挺进了一点,确认了女孩子没有喊疼,只是发出哼哼的喘息声后,波伦拿也放松了心情,先是缓慢的抽插,而后逐渐的加快节奏。
随着节奏,苏菲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乳头兴奋的挺立,胸脯随着身体剧烈的起伏晃动,而后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疯狂,本来就非常紧致的小穴紧密的包裹住波伦拿的下体,将他的意志与精力榨干。
终于,在一次几乎要捅伤女孩宫颈口的抽插后,波伦拿将自己的精液,射入了少女的子宫之中。
“讨厌,也不知道温柔一点,”苏菲有些幽怨的向自己刽子手抱怨道,下体残留的疼痛让她无法完全并拢双腿。
“没事儿,马上砍完就不会疼了。”波伦拿温柔的帮苏菲整理好因为激情而变得有些凌乱的马尾辫子,梳理好细微的发丝,将白皙的脖子完全裸露在空气之中,抓住她的双手,用丝绸反绑在自己臀部的位置。
“别动,很快就结束了,”波伦拿站在少女的身侧,双手将斧头举过头顶。苏菲也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顺从的摆好了引颈就戮的姿态,将脖子稳稳的卡在斩痕密布的凹槽处,眼睛凝视着布满干草的框子,等待着首级的落地。
“死刑前最后一人是你,而不是某个板着脸的古板守旧派,真是好啊......”苏菲发出了最后的呢喃,但是波伦拿没有听见。
无论多么逼真,处刑游戏与真人处刑给人的心理压力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对于苏菲这样一位有很高好感度学姐处刑,波伦拿更希望尽心尽力。
此时他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中的斧子上,高高的举起,然后重重的挥下。
“咔嚓。”
苏菲细嫩的脖子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斧刃刚好从脖子中央的项骨缝隙中切入,就像用餐刀切开香甜的水果布丁一样,轻松而迅速的将少女一刀两段,然后深深的切入木砧,留下一道前所未有深度的斩痕。
鲜血从断项出喷涌而出,璞首滚落到用来承接首级的筐子中,略微弹起,滚了一下,便不再动弹。另一边,失去了头颅的躯体歪倒在地上,喷涌的血液从断口出喷涌而出,将蓝色的校服染得通红,被反绑的手臂还时不时抽动一两下,胸部也时不时一拱一拱的,雪白的大腿此时已经被鲜血妆点,隔几秒就踢蹬一下,就像不愿意不老实的死去一般进行最后的挣扎。而在她裙摆遮掩的三角带,浅黄色的尿液、白色的精液以及透明的爱液混杂在一起,留下血腥又满是欲望的味道。
苏菲是一位美丽知性妩媚的女孩。如果可以怀孕,一定会生出非常可爱非常漂亮的小孩子吧。
波伦拿感到有点可惜,这个可能性从斧头落下那一刻就再也不可能存在了。
西境学院,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如同冰山雪莲一样高洁优雅的伊莎贝拉小姐极端愤怒的训斥着她手下那两位双胞胎执法官。
“你们是笨蛋吗?!对波伦拿的监听监视报告什么的只要写关键内容就行了,做爱与调情的细节不要写上去啊,蠢货!”
伊莎贝拉到底有多么生气?只要看她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脸颊,以及桌子下不停摩擦的大长腿就能明白。